文 | 吴三川
学子们的“人生大考”即将开启，商家们的“高考经济”早已激战多时。
从打着“绝密资料”名头的高价押题卷，到印着“金榜题名”的酥油蜡烛，再到各式各样的高考专用文具……当笔者在电商平台输入“高考”，瞬间跳出超百万条信息，似乎只要和高考沾边的，就会被摆上货架。
这究竟是备考刚需，还是心理寄托，抑或是营销套路？这事必须较较真。
（一）
高考是关系万千家庭的大事，牵动着整个社会的神经。
尽管许多人与高考渐行渐远，但每当高考季到来，总会不自觉地进入“共情时刻”。“高考经济”的一片火热，正是这种社会心态的一部分。
逢此大考，有些花销的确很有必要。譬如，如果家里离考场较远，预订附近的酒店，可以省去不少通勤时间，避免“赶考焦虑”。参照历年情况，往往离开考不到一个月，许多酒店就处于满房状态，有的甚至要提前半年预订。
但不得不说，有的商品或服务却有“超纲”之嫌。合并同类项，大致有以下三种：
高价祈福类。求个心安，讨个好意头，本来是挺正常的一件事。比如，考点外闪现妈妈旗袍队，寄望孩子“旗开得胜”，已属于“可以预测的高考新闻”。但要是执念于“氪金改命”，重金请人看“风水”、“算命占卜”，那恐怕就不正常了。这也好比，家长青睐“985”“211”房号无可厚非，价格相对高点也有其合理性，但为预订这些特殊房号而展开竞标，就大可不必了。
提分神药类。相信“背多分理论”的人，总是希望世界上真的存在“记忆面包”。于是，每逢高考前夕，各类“补脑”产品纷纷映入眼帘。且不说被吹成“强势补脑”“学霸都在吃”的DHA作用十分有限，经常在微信群流传的“聪明药”实为管控类精神药物，事实上，市场监管部门每年都要回应：我国从未批准过任何“补脑”保健功能的保健食品。总之一句话，“丢掉幻想，准备斗争”，就对了。
绝密押题类。考前做题，主要作用是找感觉、保持状态。将“神预测”“名师押题”当“制胜法宝”，难免被人收割“智商税”。据教育部日前发布的预警，有不法分子通过制作钓鱼网站，用发短信、网页弹窗等方式出售所谓的“高考真题和答案”，考生、家长一旦点击后就会以“预付订金”等名义被要求付款。
（二）
“十年磨一剑，今朝试锋芒。”说实话，笔者很能理解家长们的心情：抛开“望子成龙、望女成凤”的共同心愿不说，因为担心委屈了孩子，所以总想着哪里可以用物质补偿。
可问题往往就出在这。贩卖焦虑，是屡试不爽的“掘金密码”。不良商家善用“修辞手法”，不断制造“心理需求”，精准戳中了家长们的“托物言志”。其实，许多营销套路都无甚新意，相关部门也没少提醒，可架不住家长“宁可信其有”，生怕错过了什么。这也可以解释，哪怕有的产品看起来没什么实质性帮助，溢价高得离谱，他们依然“但试无妨”。
资料图。图源：央视新闻
所谓的“捷径”，总是为猎物铺设的。高考是社会公认的最公平的考试。吹得神乎其神的“AI押题”，表面上是“斗智斗勇”，实则不过是翻炒冷饭。一方面，近年来，高考命题持续深化改革，突出反押题、反套路，押中题目的可能性极小；另一方面，部分机构声称“精准押题”，实则偷换概念，将考纲公布的考点作为“押中”宣传，用极其宽泛的标准肆意夸大命中率。
如果说这还不够“直接”的话——当志愿填报被视为“第二战场”、成为动辄万元的“热门生意”，“一分都不浪费”“低分上名校”等口号喊得震天响时，殊不知许多“高考规划师”只是临时招募的社会人员。更不必说，到了录取阶段，“内部录取”“内部指标”等老话术，俨然是法制节目的活素材。
“高考经济”这块蛋糕固然很大，但岂是任人分食的“唐僧肉”？
对于为了逐利不顾底线的商家，对于各种形式的货不对板、夸大宣传、扰乱市场，监管部门必须及时出手、以正视听、精细治理，给其中的“虚火”降降温。
对于家长来说，无论是一厢情愿地给孩子“加戏”，还是早早就加入“陪考内卷”的队伍，无论是“主动态”，还是“被动态”，浪费时间和金钱不说，还可能影响他们的正常发挥，都不如有个“好心态”。
（三）
“目光聚集的地方，金钱必将追随。”和高考有关的话题，总是容易被刻意放大。
“教育部临时通知”“考试改革动真格了”“各科出题新套路”……为达商业变现目的，无底线博流量，大行干扰舆论、误导公众之能事，也是一种“消费高考”，甚至性质更恶劣、影响范围更广，更要严惩不贷。日前，教育部会同中央网信办、公安部，重点整治借AI技术生成发布涉考虚假信息，就十分及时。
资料图。图源：央视新闻
说到底，高考所需要的“静音”，既来自外部，也来自内部。
从外部来看，随着高考改革的深入，多元化评价逐渐取代“一考定终身”，高考成绩的作用有所淡化，但炒作“高考状元”之风仍有变种，“唯分数论”的导向还未彻底扭转，还需打一打“预防针”。
从内部来看，无论是当前的备考，还是接下来的应考、查分、报志愿，都呼唤一颗平常心。星光不负赶路人，真才实学才是硬道理；高考不是人生的全部，“走的每一步都算数”。
我们必须捍卫高考的本真，正如我们必须守护梦想：待你“越过山丘”，在另一头等候你的，定是收获成长的自己。
【作者】 高维
南方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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